当轮值遇上连任：美联储公开市场委员会隐秘的权力转移
地区联储主席的连任程序将于12月启动。
白宫正推动人事任免改革。
这一变动可能使政策前景日趋鸽派。
忘掉降息争论吧，真正的焦点是谁能获得明年的投票权。
上个月，我曾剖析过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。当时着重分析了鸽派（倾向降息）与鹰派（倾向加息）的构成比例。彼时我提出疑问：在下周会议上，天秤是否会向再次降息倾斜。数据暗示进一步宽松的可能性更高。
如今，随着年关将至，人员构成的重要性还体现在另一个方面。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（FOMC）共有12位投票委员：7位任期固定的理事和5位地区联储主席。作为副主席的纽约联储主席始终拥有投票权，其余四位主席则每年轮换。这种轮换机制可能使政策倾向紧缩或宽松。
（美联储目前有12人拥有投票权，均为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（FOMC）成员，具体名单如下：
1. 美联储理事会7名成员（永久投票权）：杰罗姆·鲍威尔（Jerome H. Powell，美联储主席）、菲利普·杰斐逊（Philip N. Jefferson，美联储副主席）、米歇尔·鲍曼（Michelle W. Bowman，监管副主席）、迈克尔·巴尔（Michael S. Barr）、丽莎·库克（Lisa D. Cook）、斯蒂芬·米兰（Stephen I. Miran）、克里斯托弗·沃勒（Christopher J. Waller）；
2. 纽约联储主席（永久投票权）：约翰·威廉姆斯（John C. Williams）；
3. 2025年轮值地区联储主席（4人，任期1年）：苏珊·柯林斯（Susan M. Collins，波士顿联储）、奥斯坦·古尔斯比（Austan D. Goolsbee，芝加哥联储）、阿尔贝托·穆萨莱姆（Alberto G. Musalem，圣路易斯联储）、杰弗里·施密德（Jeffrey R. Schmid，堪萨斯城联储）
地区联储主席的连任通常无人关注。这一程序每五年进行一次，需经联邦储备委员会批准。但2026年情况特殊。白宫已注意到所有地区联储主席都将面临续任问题。由于对高利率政策不满，政府可能试图干预这一进程。
财政部长斯科特·贝森特要求修改任职规定。他提出地区联储主席应在获得任命前于辖区内居住满三年。按现有轮值安排，明年拥有投票权的三位主席可能被替换，其中两位是鹰派人物。这一变动将使政策进一步向宽松倾斜，为标普500指数的上涨提供支撑。
不过不必听我一面之词，让我们看看数据揭示的真相。
地区联储主席并非自动连任。每五年，全部十二位主席均需接受审核。任期统一在尾数为“1”或“6”的年份结束。各家联储银行必须重新评估其领导人，权衡其政策能力与公众信誉。
首先由地方董事会发起动议。非银行家董事——B类和C类成员——决定主席是否值得连任。他们评估工作表现、公信力及沟通能力。这绝非走过场。若主席未能履职，董事会可直接否决。这种地方话语权确保了在常被华盛顿主导的体系中，区域意见仍具生命力。
流程并未止步于此。华盛顿的联邦储备委员会拥有最终决定权，可批准或驳回连任申请。这种双重结构在独立性与问责制间取得平衡。主席年满65岁必须退休，若较晚就任可有限延任。职位空缺时，董事会常聘请猎头寻找兼具领导力、政策制定能力和公开演讲水平的候选人。
然而贝森特的行动有其微妙之处。
自2022年以来，十二位地区联储主席中有七位是新任：波士顿的苏珊·柯林斯（2022年）、达洛斯的洛丽·洛根（2022年）、芝加哥的奥斯坦·古尔斯比（2023年）、堪萨斯城的杰弗里·施密德（2023年）、圣路易斯的阿尔贝托·穆萨勒姆（2024年）、克利夫兰的贝丝·哈马克（2024年）以及费城的安娜·保尔森（2025年）。其中仅古尔斯比在其辖区居住超过三年，不过柯林斯在马萨诸塞州有深厚根基。
其他人则履历各异。洛根曾任职纽约联储，施密德执掌达拉斯的西南金融研究院研究生院，穆萨勒姆领导过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的Evince资产管理公司，哈马克曾是纽约高盛合伙人，保尔森则负责芝加哥联储的研究工作。这些人在任命前均未常驻其现任辖区。
这一背景至关重要，因为涉及明年投票轮换制度。哈马克、洛根与保尔森即将成为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（FOMC）投票委员。其中哈马克与洛根属鹰派，保尔森则为鸽派。
目前2026年十二个投票席位中，鸽派占据九席，中立一席，鹰派两席。若贝森特的游说成功，白宫可能提名更多鸽派人选。这将使FOMC格局转变为十一鸽一中立的明显偏向宽松立场。
当前支持降息的美联储官员主张应尽早将利率降至中性水平。通过观察实际利率（有效联邦基金利率减去通胀率），我们可以估算出这一水平。
最新数据显示，有效利率为3.9%，通胀率为3%，利差约为90个基点。按此衡量，美联储在触及中性利率前还可降息四次。但历史数据更具参考性：自2000年以来，实际利率平均值始终维持在-0.6%。这意味着美联储仍有六次降息空间。
归根结底，贝森特面临一场艰难战役。美联储已显露鸽派倾向。但若白宫重组地区联储主席阵容，2026年的政策前景可能更有利于宽松政策实施。
这种转变将降低家庭和企业借贷成本，改善银行表外国债持仓状况，并扩大信贷容量。最终结果将是：消费走强，增长稳固，标普500指数持续上扬。
